2025年10月18日中午，杨振宁先生走了瑞和网，
听到这个消息，苏刚教授觉得窗外的天都暗了些，
这位跟随杨先生做过博士后研究的中科院理论物理所研究员，
脑海里涌出三十多年前在石溪分校的那些日子。
从石溪开始的师生缘
上世纪90年代初，苏刚经导师葛墨林院士推荐，去了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理论物理研究所。刚到那里，杨先生就送了他一本亲笔签名的论文选集。
杨先生问他对什么方向感兴趣，然后建议了几个值得关注的领域：非线性物理、激光极低温制冷、玻色-爱因斯坦凝聚。
当时苏刚可能没想到，三十多年后这些方向全成了物理学研究的热门领域。杨先生的眼光，确实够准。
展开剩余80%每周三下午，杨先生的办公室有固定的讨论会。只要不外出开会，杨先生准时到场，跟苏刚和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的余理华老师一起讨论问题。
有时候聊得晚了，杨先生就开车送苏刚回住处瑞和网，车上还在继续探讨各种学术问题。
这种对学术的投入程度，让苏刚真正理解了什么叫"毕生不辍"。
从"根"开始的治学之道
在那些讨论中，杨先生反复强调一个观点：研究工作一定要从物理问题的本源出发，从"根"开始。别从别人工作的中途接着做，那样基础不牢靠，做出来的东西也没有长远的学术价值。
这句话对苏刚影响很大。他后来回忆说，这番教诲像指南针一样指引着他的科研道路，塑造了他的研究品味和学术价值观。
杨先生自己的学术生涯，就是这个理念的最好证明。
1954年，杨先生和米尔斯提出非阿贝尔规范场论，给粒子物理搭建了坚实的理论基础。这个理论后来被认为可以跟麦克斯韦方程相提并论。
1956年，杨先生和李政道先生合作提出弱相互作用中宇称不守恒理论。当时学界被"θ-τ之谜"困扰了很久，大家都认为宇称守恒是铁律。
杨先生和李先生敢于挑战这个观念，最终经吴健雄先生的实验验证，为高能物理学打开了新局面。
杨先生还发现了"杨-巴克斯特方程"，开辟了统计物理和量子群等新研究领域瑞和网，推动了数学物理的重大突破。
这些成就，都是从问题的"根"开始，从最基础的地方入手，一步步做出来的。
连接中外的学术桥梁
在石溪期间，苏刚感受到了杨先生浓厚的家国情怀。
每当有国内代表团到访，杨先生和夫人聂华桐总会让苏刚参与接待。
杨先生亲自陪同参观实验室，给代表团当翻译，回答各种问题，招待得非常周到。那份对祖国来访者的热情，苏刚看在眼里。
后来苏刚才知道，杨先生通过"对华教育交流委员会"等渠道募集资金，资助了近百名国内学者赴美进修。石溪那家叫"满庭芳"的中餐馆，成了杨先生连接中外学术交流的一个据点。
2003年，杨先生定居清华园"归根居"，把心血都倾注在祖国的科教事业上。他创建了清华高等研究院，多次到国科大讲学。
2015年，杨先生到国科大玉泉路校区，给首届本科生做讲座，讲"物理之道"。有学生问他如何应对懈怠，杨先生笑着说："我想我不会在任何时候觉得懈怠！"
2019年，杨先生在国科大雁栖湖校区礼堂给数千名研究生做报告。那年他已经快一百岁了，思路依然清晰，声音洪亮。他对年轻人说："要把握住这个时代，这是一个大时代，你们碰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，要努力！"
苏刚说，这些场景他都记得很清楚。每次听杨先生讲话，都能感受到他对年轻一代的殷切期望。
一个世纪的科学人生
杨先生曾说，他一生最重要的贡献，可能是帮助中国人增强了科学自信心。
从清华园的少年，到诺贝尔领奖台上的华人骄傲，从规范场论的奠基者，到清华高等研究院的创建者，杨先生用一个世纪的人生，让世界看到了中国科学家的智慧和担当。
他的学术成就跨越粒子物理、统计物理、凝聚态物理、数学物理等多个领域。他提出的理论，至今仍在催生新的科学突破。
他的治学理念"宁拙毋巧，宁朴毋华"，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学人。
现在杨先生走了，可他留下的东西还在。那些办公室里的教诲，车里的讨论，礼堂中的寄语，已经化作一盏灯，照亮后来人追寻真理的道路。
苏刚说，杨先生勇于挑战、追求卓越的科学精神，无私奉献、甘为人梯的崇高风范，他们这些学生会一直传承下去。用扎实的科研、不懈的奋斗，在民族复兴的征程上、在人类科学的星空中续写新篇。
这大概是对杨先生最好的告慰瑞和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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